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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永昌五年夏

{是日,恰逢内府局进呈新墨。皇帝政余来了兴致,特遣步辇至雎淇殿召自己前来,与之试墨。徽墨色泽润厚,落纸如漆。正一手挽了广袖,立在御案之前,落笔仿那一幅《溪山行旅图》,身后是熟悉的一缕瑞脑香甘苦气息,正是皇帝近身而立。}

{其人偶一捉了自己柔荑,一道执笔,添补几处墨色,倒是难得的满室宜然。画作过半,却见小宇子的一名徒弟绕过了屏风进来,往那案上觑了一眼,迟疑不言。一旁躬侍的小宇子见状,低斥一声,糊涂东西,圣驾面前岂容吞吐?得师傅一句骂言,那小太监方醍醐灌顶般,禀道:皇上,中书侍郎傅大人求见。}

{聆得“傅”之一字,笔锋一滞,已是冷笑一声。外臣来见,内眷自当回避,遂将湖笔一掷,任墨洒出了星点。回身见得皇帝容色,却是一挑唇}

臣妾自回避。

{言罢,不曾多礼,拾起手边的素白纨扇,径自裙裾一旋,绕过了御书房后头一袭珠帘,入后堂避之。堂中素雅,墙角一只立地缠枝阔瓶,窗下另设有一张软塌,供皇帝平日小憩。此时恹恹伏在榻上,任隔窗花影幢幢,映在面上。候之愈久,竟半寐了起来。}

{不知时辰几过,珠帘一阵窸窣轻响,后有内侍放低声音轻唤,娘娘。恹恹只做不闻,那内侍复又小心翼翼唤了几声,俱无果,方没了声响。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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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花枝扰人,更兼沉音近耳,到底是半启了美目,斜睨了其一眼。本侧着身伏在枕上,忽然仰起脸来,一双温软的玉臂已揽在他颈间,唇色殷殷贴上其薄唇,辗转间唇齿相依。}
{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,便离了唇,仍是柔荑绕其后颈之势,却将身子微微后仰去,端详一阵,只两靥生笑睇其}

唇上残有胭脂,纵是侍郎复来,君亦难与之见。

{松了一手,以微凉指尖去轻点于皇帝唇上,描画精致的眉峰略略一扬,反笑问一句}

扰人风雅在先,毁人清梦在后,陛下何以偿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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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待小宇子捧画而入,方懒懒向紫玉山枕上靠去,抬手掠了掠发鬓,薄绡袖子不期然滑了下去,直露出一截雪白手臂,臂上笼着金镶玉跳脱,更衬肤白似玉。垂了长睫,去看铺于裙上的白宣墨笔,先前几处零星被其妙笔生花,巧饰成飞瀑而下。到底轻嗤了一声,笑睨其人}

本便是我的,何谈一字偿?

{待其言及折扇,方偏首一顾,见案上旧物,遂予小宇子一言}

拿过来。

{待接了扇在手,缓缓展开扇面。玉骨为扇,触手生温,面上所渲染的乃是一幅墨迹淋漓的山水,湖色如镜,边有林下小屋,开轩正对着湖。笔法算不上大家之作,甚至有几处用笔太急,略显拙劣,正是自己昔年所作。画边有一行遒劲行楷,题的正是——
窗外雪覆山,千秋出平湖。
林深无旧客,坐看霜满路。
并无落款,却是面前之人御笔。长睫低垂,掩了眼波,面上淡淡的,倒看不出什么神色,思绪却恍恍惚惚飘远了……}

{——晏地雪景,愿候公主。
——孤若往,世子何以待?
——晏有大湖,名曰清冶,掩于深林之中。晨时水乃澄碧之色,至正午时分,则为淡蓝,堪称一绝。若往之,则为你筑一湖边小屋,启窗即是湖光千里。
……
——这扇,予你。
扇面所描,正是他口中的清冶山水。玄衣男子展扇面一观,却笑,走笔匆匆,可是用心太急?
——世子,再说一遍?
——哦,此扇甚好,悦纳之。湖边小屋已成,公主何日……
言未罢,却被自己出声打断。
——世子可愿护我大周无虞?
男子却是沉默了下来,良久方一句,我不愿虚言与你。
——厉长川,晏雪湖光,这一生恐只在这副扇面里了。
……}

{蔻丹殷殷的指尖抚过扇面上的林下小屋,需凝眸去看,方隐约辨得,窗边的墨迹是一个倚窗看湖的人影。朱唇轻一勾,哂道}

昔年不该作此一笔。何曾料到,一笔成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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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一双柔荑将扇面缓缓合上,随着一并阖了目。}

{永昌元年的上元夜,因是新朝的第一个节庆,整座帝都笼在不夜灯火之中,花千树,星如雨,仿佛所有乱世狼烟都湮没在一片歌舞升平下。暗卫来势疾且重,短匕自细弱的手腕中跌落,整只右臂几乎麻了半边,失去重心之下,整个人向后跌去,无数双手按住了自己,挣脱不得半分。
——放开她!
几乎同时一声暴喝传来。暗卫们如碰到烧红的烙铁,立刻全都撒开了手。
玄衣男子长身立在灯下,竟向自己张开双臂,像是欲拥入怀中。身旁的傅闻止抢上来想要阻拦,他反手竟将其推了个趔趄,另一只手仍执意的伸向自己。终是死死抓住那一方玄色纳着暗金线的衣袖,更深更狠的咬下去。
他却不躲,只长长叹了口气,另手轻搭在自己单裳的背上,紧紧揽入怀中,声色温存,唯有一句。
——我在这里。
忽然有泪,自眼角慢慢沁了出来,“嗒”的一声砸落在男子玄衣上。终是精疲力尽般松开了牙关,伏在他怀中,眼泪一点一滴地无声掉下,若这一方庇佑,可抵挡住所有的所有。
视线模糊中,可见一旁掉落地上的匕首刀鞘,纹路古朴,唯背面刻有小篆,乃“长安”二字。是他当年笑言,长我此生,惟愿卿安。
……}


{待闻其后戏言,方眼皮一跳,斜目去睨其凭塌之势。腰肢一摆,薄绡的广袖便落在了他胸前,人已是半倚在他身上。眉头微颦,声色已愠}

那君上现在去寻,尚不迟!

{言中赶他,却是一截白玉似的臂横在他身上,根本去不得半分。柔荑顺势撩起皇帝落在榻上的宝蓝色暗绣龙纹的袖口,内臂上,两道细密的齿痕隐隐尤在,势必经年难褪。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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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听见有好东西,方从他怀里坐起了几分,青衣宫侍弓身捧着一只点漆彤盘而入,上盖一方黄稠。待揭了开,竟是一对玲珑的玉质摇马,不过寸高,可置掌心。一欢喜,招宫侍捧近来看,捏了其中一只于指间,迎着窗格透进的光,反复端看。上好的和阗白玉,腻如羊脂触手生温,不知何等的巧运匠心,方可在这一方白玉上雕琢出栩栩如生,连那长鬃蓬垂都似历历在数。}

{耳边是其低笑一言,不由唇角微扬,笑了一声,笑声极轻,倒仿佛是叹息}

愿与君共,不忘初心。

{这一句罢,竟是万般难再言。将那白玉摇马搁回了彤盘中,忽然将脸微微一低,整个人已经倾入他怀中。正逢小宇子唤宫人呈了新贡的吐尔鲁葡萄进来,凑到二人跟前,卖巧道:皇上,娘娘,这吐尔鲁葡萄未至六月,可珍罕得很,是汗王特意命人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孝敬的,给主子尝个甜鲜儿。}

{聆言,念及前事,忍俊不禁道}

上回闽贡的金桔,也是你诓了你家陛下试个鲜儿,结果——

{皇帝素来恶酸,自是结结实实赏了他一顿好打。小宇子听了,当即瑟缩不敢再言,恐还记得板子的滋味。撑不住曼曼一笑开,自皇帝怀里起身,拈了一颗入指,回目朝其嫣然一笑}

我替你尝尝。

{小宇子见二人今儿难得的没闹别扭,悄悄松了口气,朝一旁使了个眼色,不多时室内的宫人无声无息地退了个干净。紫玉入口,唇齿甘甜。青葱似的纤指轻点于朱唇中,眼波盈盈一转,唇角微扬,偏首顾其}

唔,好甜。

{声轻如魅}君欲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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