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雁

未见其人，先见其声，拐过屏风去迎人进来，听她抱怨，自己倒宽慰着

“再落几场雨，自然会凉快下来了。”

睨了外间侍婢一眼

“早让你们扯了屏风，如何又忘了？”

是才见人齐齐将屏风撤到院儿里去，又敞了窗。亲自将大麦茶端到窗边长榻上，

“自个儿本是常出去坐的，你来寻我说两句体己话，便不到外头去了，坐这儿凉快些。”

苏雁

“你这嘴忒毒，六月过了，我不还是好端端的。”

萼娘收了东西往里间去，又听她话及汤氏——想起她迁宫那日尚见过一面，乍看也是温和性子。倒听宫人说过冯表姐曾罚了汤氏抄书，而表姐又是雷火一样的脾气，个中缘由却不细知了。

“她汤氏又她好地方的过法，我亦有我的过法，你且说世上琼楼玉宇，多少人过的真舒心。”

苏雁

卫夫人？

轻叹一声摇摇头。不是叹她如今身陷囹囵，而是叹宫苑之深，朝夕便是另一番景，怕是自然造化也难及。

“确不知晓了，近日鲜少见夫人，亦不曾见过陛下。只觉着从前雎淇殿顶顶热闹，如今门可罗雀，连永安宫的甬道都静了几分。”

当日情状如何，自己自然无从得知，今日卫氏情状，却是宫巷人人皆知。大抵已是大厦将倾，狂澜即倒。可忆起昔日央我誊抄《紫茄诗》的卫氏，又总不是这些日子里宫人口中的卫氏。

苏雁

“初入秋时遭遇一回，不想竟是在行止楼。”

“那日我临了篇《儿女帖》，她评书论字，句句利落。往日听人道卫氏‘恣睢骄纵’，那日我却瞧出些疏朗大气。想来她承宠数载，亦不独因倾城之姿了。”

敛袖添了茶，细细凝着她

“总是冒头易为，退身难为。”

她是同届后妃里头一人，时至现下倒安然无事，却知晓她性子，身后家世关系又错综复杂，不免忧心。

苏雁

微微颔首，至于其他，我二人也不便评说，倒听她打趣，自己也笑起来

“你眼下这样子，才是你最好的样子了。”

后又留了她用膳，闲话许久，待日头下去些，才送她回了。

=结=