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雁

=开=

秋雨落了一场又一场，天气也渐凉，窗外夏花落了一地，倒是茎叶显得油亮。这会儿正在屋里研磨，一壁瞧着外头宫人持了长帚扫落花，逢人来报，原是叶氏汤氏有孕，各有封赏。

叶氏夙夜承恩，是欢喜，至于汤氏……恰是忆起当日廊下一遇，当真“如愿以偿”。

暂按下心中思忖，搁好墨锭往竹架上寻了从前抄的一卷《金刚经》，方更衣往东殿去。

苏雁

“是《金刚经》。去月里抄的，谈不上精贵，权当贺一贺你，亦祝佑腹中胎儿福泽绵长。”

又道了万福，将书卷递上。

“西殿宽敞，我倒好多藏些书卷茶笼。”

座上人还未显怀，依旧是昔时见的模样，可各种境地又是截然不同了，常听人说宫中度日如年，想来这亦是另一样的“度日如年”了。

“最早你说的秋千架，我后来去过一回，可惜你现下孕着，万不能贪欢了。”

苏雁

依言坐了，听她细细说话，声儿里带着笑，要是旁人，便觉得是显扬自矜，定然不耻，偏是叶氏这般说，能瞧出小女儿心性，她却是虚长我几岁。

“眼下茶要少喝了，别的我倒不很懂，你可问问御医。”

“猜你要看《搜神记》，不过笔者用词老道，时有惊险可怖的，我回去标注好了，再给你送来看。”

苏雁

叶氏出生书香世家，想来叶大人教女严苛，此类杂书不曾看过也毫不稀奇。倒是自个儿闲散惯了，偏爱翻这等“无用书”。

“讲的是人神鬼怪——好人恶鬼，还有恶人好鬼。”

苏雁

见她眉心有异，带笑提了句

“从前大嫂有孕时候，也这般模样。”

入宫两月，后妃大抵都有照面，而叶氏却不负“清流”之名。

“人常有恶心，才最可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