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雁

=开=

暑气来的快，去的慢，幸得碧梧院连樾盛大，可以蔽日。习课业回，正沿着曲廊一路走，是要回东苑，却是没来由的迷了路，四下里看看，仍是没个方向，虽不知懊恼，却道自己该是记得的。

倒也不急，往石椅上一坐，折了一旁的柳条儿圈了个手环。

苏雁

听有人声，别过头去看，正逢人遣了婢子来唤，是才站起身来远远瞧去一眼，凝眸想了想，再同来人颔首，由她在前几步。

拐过七个弯，立在花架边儿上，安安稳稳行了礼。

“王氏见过昭宝林。”

苏雁

知晓自己家中关系错杂，倒不知因何作此问，却亦是应了她。

“家父王知仁，正五品上林苑右监正。”

这会儿掌心痒痒，才忆起柳枝手环还在手里握着，索性戴上，

“是王氏糊涂，这是……忘记了路。”

苏雁

“冯蘅？确是王氏表姐。”

忆起这个姐姐，脑中倒是映出个鲜活的人儿来，那个娇生惯养的，那个爱瞧热闹的，却总不会是这昭宝林嘴里的“冯氏”。这宝林无端问起冯姐姐，才不由抬眉定定地瞧她。

“还谢昭宝林记挂。”

苏雁

她伸手过来，出手竟是快的很，柳条由她抽去，淡淡留了道痕，低头看看，也不甚在意，只轻轻收回袖子里。

“王氏身为待诏，无福入席。唯有届时备礼送去，遥贺芳辰罢了。”

听她提及赵才人，是才明朗起来，原是因着赵氏一脉，这昭宝林字字句句出言不善。

苏雁

听她言语，又见她将柳条带回自己腕上，一时尴尬，却又笑开，垂眸细声道了一句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
一路回屋，礼过亦谢过。又是把玩着腕上柳条。

有菀者柳，不尚息焉。上帝甚蹈，无自暱焉。

上帝甚蹈，无自暱焉？赵家如日中天，君王甚蹈如是，我几欲无自暱焉……而又何尝是遥遥的君王，便是一个昭宝林，已是我难以捉摸了。

=结=