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荇之

恭嫔万福。
【一路迤迤行来，口中三两句儿的跟山居说些闲话儿，才过慈航普度，入了篱落斜阳地界儿，便见了个袅袅身形，可不正是皇后一脉，恭嫔赵氏。】
【近前行了礼，只眼观鼻鼻观心，别无旁话。】

林荇之

【“你们..."】
【这一声乍入了耳，回头瞧了一眼身后悄没声儿的山居，方才那些玩笑话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，实是没什么不能叫人听的，这才放了放心，听着她后话。】
【这后一句倒不由有些怔，滞了滞，抬眉觑她一眼，重又垂了眼睫，曼曼道】
人微、言轻，安静些好，比不得身子金贵的主儿，自为能呼风唤雨，就胡作非为。
【这句话，讽的是汤氏，或许，也有跟我并无过节的叶氏，究竟怎么样，我自己也弄不清楚，可分明知道，是嫉恨的。】

林荇之

【眼皮儿一掀，又耷拉下去】
嫔妾不敢打什么心思，且事无不可对人言。不过是恭嫔的话，确叫嫔妾记起一桩笑话儿来。
【水声泠泠，倒引着人记起那日伴着溶溶水声的痴人说梦】
前两日遇见汤贵人，贵人大言不惭得紧，说什么如今想到哪里走走，都是一句话的事儿，似是一句话，便连方内晏安也不在话下了。想来有孕的人，终究是金贵的，嫔妾自知比不得，所以安静。

林荇之

既您寻了嫔妾来，自然是有话说，话到了时候自然就说了，不到时候，嫔妾问破天，您也不会说。
【搭眼儿觑着杯子里将将斟了七分的茶，剩下的三分，不是人情，是天意。】
【近来宫内太平静了，是该出点儿什么事儿，搅一搅才好。】
【她话是激着人脾气上来的，我却曼曼抬眉，温温瞧着她，款款的说】
今日既您说要做买卖，那么在座的都是买卖人，在商言商，嫔妾僭越，这么回您，做买卖，得是知根知底的。您说嫔妾安静胆儿小，还肯把这桩买卖交给嫔妾，自然是就要嫔妾这样安静胆儿小的人才做得成。敢不敢接是后话，什么买卖，还得说清楚了，度了利弊，才敢应您。

林荇之

【水壶泠泠，盏中多了一分水，我垂眼儿看着，半晌抬眸睇她】
那么，明日再见了，恭嫔。
【起身福一礼，转身自去。】
【山居凑来轻声道】
[贵人，奴婢总觉得有诈。]
入了局，什么不是诈，我倒觉得，这样才有趣。
【懒懒笑了。】
【这，不过是将将开始。】

—结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