免費論壇 繁體 | 簡體
Sclub交友聊天~加入聊天室當版主
分享
返回列表 发帖

◆紫宸殿◆—|垂拱上阁|——皇帝书房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——永昌五年夏

{是日,恰逢内府局进呈新墨。皇帝政余来了兴致,特遣步辇至雎淇殿召自己前来,与之试墨。徽墨色泽润厚,落纸如漆。正一手挽了广袖,立在御案之前,落笔仿那一幅《溪山行旅图》,身后是熟悉的一缕瑞脑香甘苦气息,正是皇帝近身而立。}

{其人偶一捉了自己柔荑,一道执笔,添补几处墨色,倒是难得的满室宜然。画作过半,却见小宇子的一名徒弟绕过了屏风进来,往那案上觑了一眼,迟疑不言。一旁躬侍的小宇子见状,低斥一声,糊涂东西,圣驾面前岂容吞吐?得师傅一句骂言,那小太监方醍醐灌顶般,禀道:皇上,中书侍郎傅大人求见。}

{聆得“傅”之一字,笔锋一滞,已是冷笑一声。外臣来见,内眷自当回避,遂将湖笔一掷,任墨洒出了星点。回身见得皇帝容色,却是一挑唇}

臣妾自回避。

{言罢,不曾多礼,拾起手边的素白纨扇,径自裙裾一旋,绕过了御书房后头一袭珠帘,入后堂避之。堂中素雅,墙角一只立地缠枝阔瓶,窗下另设有一张软塌,供皇帝平日小憩。此时恹恹伏在榻上,任隔窗花影幢幢,映在面上。候之愈久,竟半寐了起来。}

{不知时辰几过,珠帘一阵窸窣轻响,后有内侍放低声音轻唤,娘娘。恹恹只做不闻,那内侍复又小心翼翼唤了几声,俱无果,方没了声响。}

TOP

【画作未成,先溅染了星墨几点,不免遗憾。低眉提笔,下笔一刻又作迟疑,思忖间来人已至。】

【驻观片刻,复笔尖舐墨,落笔岱岩之间,添几分饱满。笔锋游走,漫漫开口:“如何不言语?”下位之人此时方一躬身,低目道:“恐微臣所述坏了此刻风雅。”笔下未停,也不曾抬首,噙了丝调侃笑意继续描摹:“你进来的那刻已是荡然。”意料之外的,傅闻止未曾如常接语,遂搁置笔管,就此落座,接过小宇子递来的巾帕净过手,方正了色:“你说。”“督察院回报,周鸣行贿确有其事,白谨受贿亦证据凿凿。”傅闻止道着最寻常不过的话,言辞间却尽是异常。

一时室内俱是默然,直至恼人夏风掠室而过,吹起案上画纸一角。傅闻止方才续了前话:“所贿不过一卷徽宣。”闻此言虽在意料,仍不禁锁眉,良久,指叩桌几,问他:“梁有道如何说?”“至今无信。”

二人低眉各有所思,不知几时,傅闻止终于打破沉默:“赵氏伸手于督察院,实出臣之所料。”聆他此话,瞥目觑去,忽而懒懒笑道:“督察院欲壑易填,悠悠众口难堵。”眯眸眼中凌厉一瞬而过:“上品徽宣奈其不得,便教他败于征蓬谷粟。”闻止投以探究目光,一时方予他明话:“周鸣小吏,焉有大义?”闻止微怔,旋即领命:“声东击西、蚁穴决堤。臣是忘了,竟一味思虑周行白收…”】

【叙话至此,已成默契。遂皆有意止了话头不提。

忧虑缓解,复松下心来又去看那半成画作,来了兴致,执起笔管复描,却余光瞥见傅闻止亦看向案上纸卷,未有离意。止笔抬首:“还有事?”。闻止状似思索,对曰:“臣不过恰好想起昔朝“洛阳纸贵”之轶闻。”随他所言念出那四字,于唇边玩味。一时,眼底的笑意无奈但理所当然:“朕之所好,唯此而矣,恐已成史官笔下一罪失。”闻止亦笑,却道:“人所皆向,并非君上之过……”

“罢了……”搁笔扬手阻他再言,言出即令:“即日起着内务司将螺子黛块资用匀进朕现行用度中,不得另立名目,再行支出。”小宇子喏字才落,闻止便是一拜:“微臣告退。”】

【室归寂然,独坐许久,兀自临画。待毕方起身转往内堂。过窗轩花枝扰人,小宇子伸手要摘,回头却得横眉,恍然缩手快行两步打帘,如此反教他逗乐,遂一扬手,反而撷下一枝。这般入室之际,似才想起,轻予小宇子去取那摹完的画作。】

【宫侍欲唤榻上人,扬手止之,自往前去,撩袍间显已轻了动作,依其身偏坐,见她也无动静,便俯身以花枝轻扰其面,低低在她耳畔呢喃】
醒了吗?

TOP

{花枝扰人,更兼沉音近耳,到底是半启了美目,斜睨了其一眼。本侧着身伏在枕上,忽然仰起脸来,一双温软的玉臂已揽在他颈间,唇色殷殷贴上其薄唇,辗转间唇齿相依。}
{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,便离了唇,仍是柔荑绕其后颈之势,却将身子微微后仰去,端详一阵,只两靥生笑睇其}

唇上残有胭脂,纵是侍郎复来,君亦难与之见。

{松了一手,以微凉指尖去轻点于皇帝唇上,描画精致的眉峰略略一扬,反笑问一句}

扰人风雅在先,毁人清梦在后,陛下何以偿?

TOP

【唇齿间遍布旖旎香气,不免动情,揽其柔桡腰肢欲加深亲吻。不防她倏然离远,对上妙目转盼,耳畔尽是笑语嬉声。】

【拥其愈紧,一手捉过她肆意唇上的柔荑,欺身而上,相贴更紧。唇覆其柔软颈间吮吻,霎时一室春色便要渲染开去,却被掀帘之声打断,挑眉觑去,小宇子怔在原地,进退两难。】

【只得微微擎起身子,唤小宇子将手中之物呈过,自展开来,随意横于二人之间,正乃那副替她描完的那幅《溪山行旅图》】
以此偿之,可算解语?

【着眼那幅画作之上,眉眼间谑笑漫散,一手划过她笔触之处,落在那溅上的墨点上】
临江之笔风,不减当年。

【谈笑间偏首示意她去看榻前桌上搁放的那柄折扇。】

TOP

{待小宇子捧画而入,方懒懒向紫玉山枕上靠去,抬手掠了掠发鬓,薄绡袖子不期然滑了下去,直露出一截雪白手臂,臂上笼着金镶玉跳脱,更衬肤白似玉。垂了长睫,去看铺于裙上的白宣墨笔,先前几处零星被其妙笔生花,巧饰成飞瀑而下。到底轻嗤了一声,笑睨其人}

本便是我的,何谈一字偿?

{待其言及折扇,方偏首一顾,见案上旧物,遂予小宇子一言}

拿过来。

{待接了扇在手,缓缓展开扇面。玉骨为扇,触手生温,面上所渲染的乃是一幅墨迹淋漓的山水,湖色如镜,边有林下小屋,开轩正对着湖。笔法算不上大家之作,甚至有几处用笔太急,略显拙劣,正是自己昔年所作。画边有一行遒劲行楷,题的正是——
窗外雪覆山,千秋出平湖。
林深无旧客,坐看霜满路。
并无落款,却是面前之人御笔。长睫低垂,掩了眼波,面上淡淡的,倒看不出什么神色,思绪却恍恍惚惚飘远了……}

{——晏地雪景,愿候公主。
——孤若往,世子何以待?
——晏有大湖,名曰清冶,掩于深林之中。晨时水乃澄碧之色,至正午时分,则为淡蓝,堪称一绝。若往之,则为你筑一湖边小屋,启窗即是湖光千里。
……
——这扇,予你。
扇面所描,正是他口中的清冶山水。玄衣男子展扇面一观,却笑,走笔匆匆,可是用心太急?
——世子,再说一遍?
——哦,此扇甚好,悦纳之。湖边小屋已成,公主何日……
言未罢,却被自己出声打断。
——世子可愿护我大周无虞?
男子却是沉默了下来,良久方一句,我不愿虚言与你。
——厉长川,晏雪湖光,这一生恐只在这副扇面里了。
……}

{蔻丹殷殷的指尖抚过扇面上的林下小屋,需凝眸去看,方隐约辨得,窗边的墨迹是一个倚窗看湖的人影。朱唇轻一勾,哂道}

昔年不该作此一笔。何曾料到,一笔成谶。

TOP

【值她举扇细观之间,自后揽腰拥其人入怀,耳鬓厮磨与之共赏。】

【一笔成谶?“厉长川,晏雪湖光,这一生恐只在这副扇面里了。”纵清冶湖光在,一双人难成,到底被她言中。眉心微攒,倾身凝看怀中人侧颜,艳丽丰冶。苍淮元夜重逢时,那样的无助容色,再也不见。】

朕于踏马乱军之中,曾准备着与清冶湖诀别。
亦想或许来生,还会去湖边筑屋。
【良久道出此句,然则也只浑似一句安抚。低眉往扇面看去,犹见她昔年递送至手时明艳的笑靥。】

(晏雪湖光,这一生恐只在这副扇面里了。——那么,长川还有一物赠予公主。

[自怀中取出的正是一把小巧精致的晏地匕首,刀鞘纹路古朴,拔刃即见寒光,锋利无拟,实非女子可用。]

……孤一介女流,纵怀此物焉能周全?——…可全公主成仁之意。

…是么,孤谢过世子。)

(已是“此番一别,便是一生”之悟,晏军浴血破城的那刻,踏过苍淮古道,直入紫宸,屠戮周裔,尽诛不从。一步一举,愈行愈远,但仍旧不可避免地生出一道妄想,然则终究落空。)

(…晏将齐奏,乞准收部下骸骨于晏山清冶旁,魂归故国以安。——…萧太傅以为?
……圣上以为?——如今天下,何处不是大晏,何处不为故国。葬不葬在清冶,又有什么分别。
…圣上这样想,最好。清冶与别处,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[满室寂静。良久。]
——太傅用心…实为良苦。)
(自此再无人提清冶二字,晏地旧事随周朝一同,沉没在无尽历史长河之中。)

(后史书有云:苍淮近郊林外,有临水之地,水清无鱼,秋日霜降若雪,宛成一景。晏初朝,上微服往之,仿清冶别苑筑屋,启轩见水。上时立宇前,驻足观水。时至霜降,上往而见之,默然长立,提笔书成:“窗外雪覆山,千秋出平湖。林深无旧客,坐看霜满路。”史官有评:上从武不善文,晏初所作唯此一诗亦难免遭诟,当问“苍淮平原,雪山何来?”)

【初年元夜,苍淮重逢,引临江往小筑,终复清冶之约,然而物是人非,其中冷暖如人饮水。】

【目光逡巡几番于扇面收回,索然松开怀抱,径自侧卧于榻,但观其人,薄笑戏之】
再候,须得一位如水温婉的佳人。

TOP

{一双柔荑将扇面缓缓合上,随着一并阖了目。}

{永昌元年的上元夜,因是新朝的第一个节庆,整座帝都笼在不夜灯火之中,花千树,星如雨,仿佛所有乱世狼烟都湮没在一片歌舞升平下。暗卫来势疾且重,短匕自细弱的手腕中跌落,整只右臂几乎麻了半边,失去重心之下,整个人向后跌去,无数双手按住了自己,挣脱不得半分。
——放开她!
几乎同时一声暴喝传来。暗卫们如碰到烧红的烙铁,立刻全都撒开了手。
玄衣男子长身立在灯下,竟向自己张开双臂,像是欲拥入怀中。身旁的傅闻止抢上来想要阻拦,他反手竟将其推了个趔趄,另一只手仍执意的伸向自己。终是死死抓住那一方玄色纳着暗金线的衣袖,更深更狠的咬下去。
他却不躲,只长长叹了口气,另手轻搭在自己单裳的背上,紧紧揽入怀中,声色温存,唯有一句。
——我在这里。
忽然有泪,自眼角慢慢沁了出来,“嗒”的一声砸落在男子玄衣上。终是精疲力尽般松开了牙关,伏在他怀中,眼泪一点一滴地无声掉下,若这一方庇佑,可抵挡住所有的所有。
视线模糊中,可见一旁掉落地上的匕首刀鞘,纹路古朴,唯背面刻有小篆,乃“长安”二字。是他当年笑言,长我此生,惟愿卿安。
……}


{待闻其后戏言,方眼皮一跳,斜目去睨其凭塌之势。腰肢一摆,薄绡的广袖便落在了他胸前,人已是半倚在他身上。眉头微颦,声色已愠}

那君上现在去寻,尚不迟!

{言中赶他,却是一截白玉似的臂横在他身上,根本去不得半分。柔荑顺势撩起皇帝落在榻上的宝蓝色暗绣龙纹的袖口,内臂上,两道细密的齿痕隐隐尤在,势必经年难褪。}

TOP

【嗔语娇音过耳,调笑意味更浓,眼见她反是藕臂横来,正欲就势环抱,却教她挑开袖口,随之低眉去看,啮痕犹在,不由思忆前事,亦莫可奈何低笑,扯其入怀,于耳畔呢喃】
伤朕两回,临江何以偿?

【明江里初见,上元夜重逢,身份虽互易,情景却恍似,时光交错,岁月倾覆。思来帝王将相、红颜青丝,终不过牙板一拍。】

(周哀帝八年。明江里。秋意阑珊。
明湖莲萍已凋,水上秋风萧瑟,本不是待客之处。众诸侯国世子端立在水阁,微微躬身,等候着帝都天子召见。
良久,伴着轻快飞扬的稚嫩童声,方有脚步声由远及近。未曾回首,即可觉来人雀跃着擦肩,碧绉披帛盈盈扫过手臂,随这女童落座至空待的帝座。
“孤的父皇今日不来了,孤来接见你们!”此人即是周天子宠溺万分的荣昌公主卫临江,其时始过髫年。娇音中透出八分狡黠,世子彼时亦不过少年,虽则面色未改,但满腔仅是被天子慢怠的不豫,并不觉得动听。

“父皇叫你们入宫,便是陪孤玩耍的。孤今日要学骑马,你们快点趴好,孤要选一匹良驹。”荣昌扬着精巧的下颌,目光将众世子一一扫过。

世子间俱是一怔,窸窣一时,陆续拜倒。唯有一人,岿然不动。
你是何人?——晏国厉长川。

你敢忤逆孤!?
彼时女童横眉至前,少年却是一副笑吟吟的无赖模样,轻悠悠回道
——卿不为君表,余自难当臣范。

许是这般无羁之状,教荣昌恼羞成怒,扬着小手踮着脚直要指在晏世子面上。
给孤跪下!——……不跪。
少年面上虽笑,却显然难以妥协。

荣昌愠懑,见唤他不动,情急之下要拉其跪倒。世子到底年少,终于动气,遂使力抽手,拉扯间不防将幼小的公主掼倒在地,惊得一众宫侍围护聚来。荣昌见得众人来护,反而赌气推开,冷不防扑向晏世子,拽过他手臂,于腕处狠狠咬下,世子皱眉低首,对上荣昌一脸泪花的愤恨眼瞳,一时失语,就此忘了躲避……

……
永昌元年,上元夜。冬雪未销。
腕上传来刺痛的一瞬,恍若年少时的梦境,低头看向那张已堪倾国的容颜,正如当年,泪盈满面。
流光荏苒,砺尽少年心气,原来不变的,仍是长我此生,惟愿卿安的冲动。)

【思绪未止,手下拢紧其人,将她眉目细细观之。开口即出调笑话语,小宇子不知何时已出了门又回,张口秉道】皇上,月前皇上绘制的那对儿玉摇马已制毕,内务司这会呈来在外头候着。

【转首觑一眼怀中人讶异神色,回道】
呈过来。

【方在她耳畔笑谑言道】
当年原有一话欲与卿知:余可为卿制马同嬉,与共否?

TOP

{听见有好东西,方从他怀里坐起了几分,青衣宫侍弓身捧着一只点漆彤盘而入,上盖一方黄稠。待揭了开,竟是一对玲珑的玉质摇马,不过寸高,可置掌心。一欢喜,招宫侍捧近来看,捏了其中一只于指间,迎着窗格透进的光,反复端看。上好的和阗白玉,腻如羊脂触手生温,不知何等的巧运匠心,方可在这一方白玉上雕琢出栩栩如生,连那长鬃蓬垂都似历历在数。}

{耳边是其低笑一言,不由唇角微扬,笑了一声,笑声极轻,倒仿佛是叹息}

愿与君共,不忘初心。

{这一句罢,竟是万般难再言。将那白玉摇马搁回了彤盘中,忽然将脸微微一低,整个人已经倾入他怀中。正逢小宇子唤宫人呈了新贡的吐尔鲁葡萄进来,凑到二人跟前,卖巧道:皇上,娘娘,这吐尔鲁葡萄未至六月,可珍罕得很,是汗王特意命人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孝敬的,给主子尝个甜鲜儿。}

{聆言,念及前事,忍俊不禁道}

上回闽贡的金桔,也是你诓了你家陛下试个鲜儿,结果——

{皇帝素来恶酸,自是结结实实赏了他一顿好打。小宇子听了,当即瑟缩不敢再言,恐还记得板子的滋味。撑不住曼曼一笑开,自皇帝怀里起身,拈了一颗入指,回目朝其嫣然一笑}

我替你尝尝。

{小宇子见二人今儿难得的没闹别扭,悄悄松了口气,朝一旁使了个眼色,不多时室内的宫人无声无息地退了个干净。紫玉入口,唇齿甘甜。青葱似的纤指轻点于朱唇中,眼波盈盈一转,唇角微扬,偏首顾其}

唔,好甜。

{声轻如魅}君欲否?

TOP

返回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