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重华宫◆—|德阳殿|——从一品昭华夫人——庞如琢

朱颜纪

重华宫正殿。殿前有一月台，原月台前侧立一照壁，乃前朝哀帝草书“修文偃武”四字。永昌六年重修之时，工部尝请示今上，此影壁是去抑或留。上曰，“修文偃武时，不若海晏河清日。”故毁影壁，反着工匠凿刻海晏河清图，以代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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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昌五年，昭容华庞氏迁入。
永昌七年春，宫室修整毕，昭贵嫔庞氏仍居此殿。

霍燕绥

【下巴颏就此一点，口里便应了个是，目经采薇随白苏去后，才又回转她面上。】
妾却之不恭了。
【下言不具。】

————结————

庞如琢

[轻点螓首，却仍旧不忘补上一句]

同宫之谊，面上过得去，便也就可以了。
她若是不喜欢，你我上杆子上去，不也折了面子。

[话，点到为止。不欲在这德阳殿里起什么猫腻，不会为难那邵氏，却也不会刻意去亲近她]

[瞧着时辰，询问道]

不如留下了一同用午膳可好？

霍燕绥

【揣她话里大有偏护邵氏的意味，心头一哂——何曾添了个只食香火的主儿？只横竖远近无干，河井不犯的，自也不必多生编排，惹了前人不快。】
【是而再闻她后句，笑色反是盛了几分。】
邵娘子得您体恤，大抵欢喜不已呢。
【转念又拦了把白苏。】
还劳你与采薇东殿折一折，匣里蠲着的明珠珰子并不曾戴过，未若同送去——
【偏脸儿朝庞。】
——权作薄尽同宫之谊罢？

庞如琢

【之前见过邵氏，想着故人之女，多加照顾。只是可惜了，人木讷一些，又不懂得来事儿】

【歪了歪身子，伸手接过辰砂剥好的葡萄放到口中】

许是人家邵娘子，喜静呢，也是说不准的。

【侧首吩咐白苏】

那个内务新拿来的珐琅雕翠花瓶，给邵娘子送过去吧。厚此薄彼，怎么也是不成的。

【看向伊人，笑问】

贵人觉得如何？

霍燕绥

那便谢您了。
【捧了盏子正待饮，听她那般说才又放下，腕子就往几边儿一搭，撑借着力起来同她福一福，并不曾多推辞。】
【后才重打凳儿沿少歪了半个身子。】
怎的您也未见？
每经西殿外都见闭门无人的，头两天许还能打个照面，这几日倒并不曾见。左右她不过来，我过去罢，又怕真真儿有甚么事，唐突了人家。
【低眉一攒，倏地又笑顽。】
还以为人家是瞧不上我。

庞如琢

[提及东殿，扭头示意白苏]

让杜衡把乌木雕花刺绣屏风搬到东殿去。
来而不往非礼也。东殿陈设简单，你且把那屏风拿回去摆着吧。

说到邵娘子，倒是一直没有见过她。
你可是去见过了？

[这邵娘子，到当真是性情奇特]

霍燕绥

【抿嘴一笑，无外委蛇客套一番，虽则自幼受的母亲谆谆教导，这书啊画儿啊琴啊棋啊左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，不论悦人，抑或悦己。】
天地山川自在，能得人善品才是这画儿的幸呐，您过誉了。
【这厢说罢，又闻她所言，自便盱眉衡目转将一转，目光就掠过她朝后头去。】
倒是也好，比碧梧院宽敞多了，想因您头才迁走，还省了拾掇的一道事儿呢。
【且轻笑两声儿。】
头天搬来时瞧见邵娘子门前儿一副画，栩栩如生的，也极具风情。

庞如琢

纵使这江山，是皇上他们打下来的。
可若是没有这好笔墨，后人哪里知道，这万里河山这般壮美。

[画不及书法，特别是这般写意山水，不似书法随心情而定，更是需要耐性]

倒是不知道你是擅长山水画的。倒是有幸一见。

[抿了一口新奉上的庐山云雾，香浓味甘。话锋一转，询问道]

这些日子，住的可好？
你们搬来，我也刚刚好走。又进了新人，手忙脚乱。还没特意去你那里瞧过。
东殿布局普通，采光也不算太好，可还习惯？

霍燕绥

若未有个似样的拿来出手，哪来脸面见您呢。
【克顽笑一句，瞧她亲启轴卷，自便也踱两步去接扯一端，立时候九尺半丈的画绢就横抻在眼前。听她笑赞虽要自谦一番，可自幼精习得画技又难免不令自个儿引为傲然。】
【两语三言后罢了手，便支了采薇帮那唤白芷的妥善收了去，同她挨得不远不近地坐了，且朝白芷略一点首，这才拈把茶碗儿沿边，掀着盖儿拂上一拂。】
陛下同婋将定下的繁盛河山，再多功夫也值得，区区画墨，犹没万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