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雁

=开=

秋雨落了一场又一场，天气也渐凉，窗外夏花落了一地，倒是茎叶显得油亮。这会儿正在屋里研磨，一壁瞧着外头宫人持了长帚扫落花，逢人来报，原是叶氏汤氏有孕，各有封赏。

叶氏夙夜承恩，是欢喜，至于汤氏……恰是忆起当日廊下一遇，当真“如愿以偿”。

暂按下心中思忖，搁好墨锭往竹架上寻了从前抄的一卷《金刚经》，方更衣往东殿去。

叶明乔

哎呀，好啦，我错啦！
【作势抱着头。】
但是——真当有这么巧合的事？
【除了你，后宫妃嫔里谁还敢，谁还配在这宫里干这些舞刀弄枪的事？话到嘴边，把这句话吞回肚里。只央着她停手，一时间二人和四宫婢都笑声不已。】

——结——

庞如琢

知道什么呀你，净是瞎想。只是碰巧罢了，碰巧你懂么。

[话虽这么说着，脸蛋还是红扑扑的，便是据理力争，都显得有几分娇羞]

[总之不管因何未建，为谁而建，它都在那里，都让我欢喜不已]

[听闻那“树枝”二字，连刷得一下，比方才还要红上几分，就像是染了胭脂]

[瞪着她，伸手去拿了两个软糖，坐在位置上便往她的脑袋上砸去，“气势汹汹”]

你躲，你躲我也打得到。
我以后就打算窝在重华了！
你，对，就是你，不要叫我出来！

叶明乔

【听她那句，歪头笑了。】
你才说了你瞧着都心动——就别安慰我啦，我没事儿的。
【将捧着脸的手放下，余了一只手撑着脑袋。】
我还没见过她呢，所以，这都是凭缘分的——我见的都是几个知礼的，一问一答，随是妥帖了，却是兴致索然。不过我怪她们什么呢，我当时还不是这样。
【她话锋一转，提起重华新建的武场，不由想起了前几天子规的调笑：大家都说，那武场若不是为庞宝林所建，还能有其他的？又是在重华宫，这阖宫上下，敢舞刀弄枪的，又有几人？我当时是笑了，答道：是不是为她见我不知，但也八九不离十了。但这宫中配得上这般英气的，便只有她了。】
【想到这儿，不由出身调笑，弯眸笑着。】
重华里呀住了个庞宝林，重华宫里呢——又建了个新武场。嗯，我是知道的。
【略略一顿，眼波睇去。】
那你之后，是不必玩树枝了？
【这话出口，知道她定定是要来打我的，刚落下话音就挪远了些。】

庞如琢

那个乔氏呀，确实漂亮……
[那个乔氏呀，确实漂亮，皇上呢，说不定也却是喜欢。想说，却又把后半句硬生生地咽了回去]

我瞧着也不过尔尔。

[抬手点点茶盏，白芷又续了茶，执杯喝了一大口，压了压嗓子里的甜]

我刚来的时候和你说的那些话，也不做准。我呢，也没经历过。
只是以前我爹说过，知己知彼，百战不殆。
恩……《韩非子》里也说过，繁礼君子，不厌忠信；战阵之间，不厌诈伪，君其诈之而已矣。

[想到了重华新建的武场，不由兴致勃勃地向她提起，说起喜欢的，眉宇间都开始神采飞扬]
你可知，重华建了武场。那里有好多兵器，都是没开刃的。
看管那边的人过来说，我随时都可以过去呢！

叶明乔

你……
【窘迫地红了脸，嘟嘟囔囔却只扔出一句——】
越来越喜欢拿我打趣了。
【捧了脸，热度未消。】
她是韩国人，本来就不会不理睬的。
只是，她虽是以待诏身份，但到底是从韩国来，昨日坐在宴上，岂不是尴尬？
【一偏头，叹一声，似是可惜，又似是庆幸。】
真可惜，没瞧见美人。
【可惜，是可惜没看见天姿国色。而庆幸，却又是庆幸自己的心可以不那么惶恐。】
至于宴上其他几个待诏，皆是名门出身，想来也是气度不凡吧？

庞如琢

[耸耸肩，表示也不晓得为何没去瑶光殿，索性手扶着腮]
唉，我呢，只会说说你，你这种……一个月霸了皇上一半时间的人，唉，比不得比不得。
不过那个乔氏确实是漂亮，我瞧着都心动。

[言语间倒也没有什么不开心或者失落，许是因为，于我而言，他是那个拿着剑刺过来的人，是那个策马征战天下的英雄，而非夫君]

不过呢，兵书上说，这美人计呀，是从思想意志上打败对方。
改明儿我们阿乔用美人计，杀他个回马枪!

[话音落，周遭的四个丫头倒是都忍不住笑了出来]

没大没小，笑什么笑，笑什么笑！

叶明乔

除了这个，我还有什么呢。
【这是心里话，但也只是一句带过了，就又转了话题。撑着脑袋看着一桌吃的，不由带几分嗔意地看她。】
存心是想叫我长胖，没安好心。
【话嘛，虽是这样说，却送了马蹄糕进嘴里。】
我听说，乔妩容姿貌美——你去瞧见了，可是如此？
【并不想提那两个表亲，向来这些表亲是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，这等事，又怎的不会拉上这些自家待诏。倘若打上了眼，可也算是今后身份不同了——有些人说我心机深沉，可却不反观自己，不更是用心良苦，我呀，是比不得她们十一的。】
我以为，会歇在瑶光殿的。
【这些话本是不能说了，但因着眼前是她，却也是说了。】

庞如琢

希望？那跋扈的性子可是一朝一夕学会的？改的来吗？

[屋里没有外人，说起话来便也不再顾及太多，眼瞧着她，听着这话，眉头不由一皱]
你呀，别以为皇上宠你，便以为万事大吉。

[话音一顿，也不顾她喜欢不喜欢听，便抬手一指那盏茶]
因为他宠你，所以你这里的君山银针才一场甘甜。明儿个这茶是什么味道谁知道？
碧梧院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。偏你这般没心没肺。

[示意白苏把吃的从餐盒里一一摆到桌子上，蜜饯金枣、苹果软糖、金糕卷、莲子糕、双色马蹄糕]

[起身伸手去拉阿乔一起坐过来，两人并肩而坐，伸手捏了块软糖，放入口中]

哦，还有。
宴上还有一个待诏，冯氏，恭嫔的表妹还是表姐，记不得了。
不过她还有一个表姐妹王氏，到没有来。
恩……还有一个韩国的美人儿。叫……

“乔妩。”

[白芷在一旁提醒，连连点头，又捏了一块马蹄糕递到她嘴边]
你且尝尝看。

[指尖有一下每一下地敲击着桌子，想起方方才她未说完的话，好奇]
你说，你以为他什么？

叶明乔

【同她说话，也不想太多人在，早先便跟子规吩咐了，所以现下我身边只有子规、金钏二人。】
这事儿，今早就听说啦。
【一个恭字儿，不知赵氏心里是作何感想。话到嘴边，抬眼瞧了她，迟疑片刻才道。】
封字——也并非是什么，就给什么。有时候，倒不如说，希望是什么。她现下身上的担子可重了，如今担了这样一个封字。
只是——陛下竟是那样早就走了？我以为——
【话说一半就未说了，只是低眸抿唇一笑，也算不上是幸灾乐祸，只是——没由来的就开心了起来。】
【听她之后提点，心底暖意起，轻弯眸，暖道。】
昨天，不是我不去的。
【顿了顿。】
幸得陛下体恤，知我不适，免了我赴宴。
只是——
【撇了撇嘴。】
欲加之罪，何患无辞？她若是想罚我，又何愁找不到由头，只是这件事上，她做不了文章，难不成，她还敢说陛下的不对？